(一)
師父,只對弟子有意義——
並且那也不是真的;
某個人對你來說是師父,
對他的鄰居來說只是一個普通的老頭。
是你創造了你的師父,
你的師父只和你有關;
你知道嗎?你的師父並不實際存在,
是你讓“他”存在。
你創造了“他”,
你能明白嗎?
你創造了整個世界,
一切都有關你。
這不應僅僅是一句空洞的靈性話語,
這應是你日夜體驗著的真實存在;
假如你不能時刻體驗和認識到這一點,
就會落入外境是真實的騙局。
(二)
師父是一座橋,
他是用來讓你認識你的,
他是為把你引回你的,
是為把你投向外的眼光彎回你自己!
師父是一面平面鏡,
他只是把你的光反給你;
他盡可能地對你少做些事情,
讓你幫你是最大的幫助。
如果一位師父讓你收穫,
是你讓你收穫;
如果一位師父讓你失望,
是你讓你失望。
這並不是了脫責任,
你對事物的意義有絕對的掌控權;
一切都取決於你,
你能認識到這點嗎?
(三)
認為有什麼是從外來的,
不僅是迷惑,更是痛苦的來源和開始。
你的外面沒有人或物,
除了你自己別無一法存在。
無論你看到的是什麼,
它來自你的信念系統;
是你的信念系統造就了它,
外面怎能存在一個固定的它呢?
法是不確定的,
它因你的心而生,因你的心而滅;
你的心將它投射成什麼,就是什麼,
這從來沒有例外。
師父也是一個“法”,
也不出的法範疇,
法是“不生”的——
別將你的師父認為是實法或定法。
(四)
說到底,
“師父”並不真實存在;
他只是你創造的某種鏡像,
懸掛在一根柱子上。
認識到師父並不是真實的師父,
你開始瓦解關於這個世界的幻象,
師父的幻滅,
是你醒覺的開始。
當真正認識師父並沒有師父,
你開始從“師父”身上脫身;
從師父身上脫身,
師父的功能完成了,
透過師父,
你可以了解萬法唯心,萬法唯識。
當你了解這一點,
“師父”死了,你活了。
(五)
師父只是一個假設的存在,
他只是來被你利用的;
而你怎樣利用他,這完全取決於你,
師父只是做師父自己,在這點上他非常堅定。
每一次師父讓你有所感悟,
這是你成長的契機;
每一次師父讓你失望,
這也是你成長的契機。
你應該充分利用師父,
時時刻刻利用他;
教給你如何認識自己,如何做自己,
是你的責任,不是師父的。
師父只是一個移動的目標,
他是用來喚醒你的眼目的,喚醒你心的存在的,
如果他能讓你的心或眼有所舒服或不舒服,
他已經在發揮作用了。
(六)
利用師父返向你,
是你覺醒或醒來的開始;
如果你的目光一直盯著他而未返回自己,
你一直還在沉睡之中。
向你表現得好並非師父的責任,
有時他讓你失望、難過,對你意義更大;
能刺激到你或激盪到你,
似乎更像一個師父的使命。
說到底,
一個好的師父什麼本事也沒有,
什麼伎倆也沒有,
他只是安心的做他自己。
僅此一點就能對你有莫大的幫助,
你能認出這點嗎?
沒有什麼比一個中正的位置,
更能幫到人的了。
(七)
了解一個師父的過程,
是了解自己的過程;
師父為你認識自己提供鏡像,
你為認識自己提供智力。
師父並不是別人,
當你了解師父即我、我即師父,
而不再是兩個分離的個體時,
師父的功能和意義發揮了一半。
師父並不是師父,
當你了解師父即我、我即師父,
而“我”也不存在時,
師父的引導完成了他的功能。
說來說去,
你是你一生在尋找的師父;
而“你”並不存在,
到最後,沒有尋找者,也無所尋找的人。
(八)
我們常常說到“空”,
這不是一個空洞的概念;
空就明明顯顯的在眼前,
一切萬有顯示了它。
一位師父的功能,
是以他的存在,向你指出並認識這空的。
空不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,
乃是諸法唯識!
一位師父是你意識的創造,
當你深刻的體會到這一點,
你和任何一位“師父”乃至萬物的糾結或連接結束了,
你將體會到沒有能係、沒有所繫的絕對自由。
有時,
人們期待師父是某種固定的樣子,
這怎麼可能?他只是你的意識,
當你的意識變,他沒法不變。
(九)
對我來說,師父並不固定,
它有時並不是人;
當你把“師父”的概念投向於什麼,
什麼就是你的師父。
我的師父有時是人,
有時是青草、石頭或一棵落盡葉子的樹。
當你認識到根本的宗師——“心”,
你注意到,“師父”遍滿天地。
因為任何事物都能給你啟發,
所以事事物物都有可能做你的師父;
師父可能在草叢裡,師父可能在天空上,
師父有無數量的變化之身。
對我而言,師父是啟發的代名詞,
他不具有固定的形態,
它是喚醒心,喚醒真相的一個聲音。
當我呼喚師父,我聽到的是真理!
(十)
有時我更偏愛非人的師父,
因為它們真正“無我”——
能在我移動時不移,在我變時不變,
它們能夠堅定的在那裡,讓我飄忽的心有所依倚。
因為它們百分之百地“無我”,
它們不會主動跳進我的故事添磚加瓦或添油加醋,
不會在我暫時還不清晰的心里胡亂摻和,
給我製造更多的混亂。
因為它們真正“無我”,
所以它們能夠絕對“中立”、絕對“安靜”,
以讓我看見我,以讓我的所有混亂都停下來,
讓我更加看清真相。
我心中好的師父,
像一棵樹,像一塊石頭,像一隻獨自散步的大象,
他對我什麼也不用做,什麼也不必做,
他只是把我投射的反給我就夠了。
(十一)
對於師父,什麼也不做是最大的做。
而在躁動不安或痛苦流涕的弟子麵前,
不是出於冷漠,能不做點什麼的師父又有幾人呢?
常有人懷著助人之心,卻在別人混亂的缸又攪一棒。
不把自己的缸涮的百分之百乾淨的人,
輕易舀水給他人喝並不是最好的救治。
師父應將自己的故事清除為零,
然後再出世為人看病,醫治那心靈混亂之人。
一個師父當能做到不帶故事的看世界,
不帶故事的看他人,不帶故事的看自己時,
出世助人才能真正幫他人而不給人添亂。
在此之前,難免你懷著好心幫了許多倒忙。
在世人們中間,
我喜歡那些歡喜的認為自己是無用的、是無能的人;
我喜歡那些沒野心,沒有度人妄心的人,
我拜他們為師父、為大師,我受益他們無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