黛青塔娜:除了感受平靜,還要感受生命的疼痛 

2014-12-03   板娘書屋

演講:黛青塔娜

題目:風的足跡

編輯:好報

素材:一席

 

每個人可能輾轉此生都在尋找自己的方向:理想的生活方式、此生使命、激情與夢想,來自內心最真實的聲音。只是有的人找到了,有的人放棄了。

下面呈現的就是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例子。從最開始唱歌“雷人”,到被大家稱為“心中的女神”,“靜謐的聲音”,她走過了掙扎、焦灼、恐慌、撕扯,最終,她找到了自己的聲音,找到了自己的位置,找到了與自我,與自然的相處方式。

我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

 

我是HAYA 樂團的主唱,我叫黛青塔娜,我是一個歌手,我們做的是以蒙古音樂為基礎的世界音樂。我記得,在我大學畢業的時候,我完全不會歌唱,雖然那個時候我在大學裡學習的是聲樂,每天都在研究怎麼樣去唱歌,但是很遺憾在大學裡的時光裡,我是一個不太好的學生,直到我畢業的時候,我都沒有能找到自己的聲音。

 

就在那個時候,我遇到了HAYA 樂團的創始人全勝老師,我第一次到他的錄音棚,他說你唱個歌給我聽好不好,你是學聲樂的。我說好,接著我就平生第一次,站在那個錄音棚裡戴上耳麥,結果我一開口唱,他就被嚇到了。

 

那個時候我非常難過,因為我的內心那麼渴望歌唱,但是我的聲音,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開始丟掉了。

 

但是我很幸運的是,我遇見了全勝老師,因為當我聽到他喜歡聽的音樂,當我聽他正在做的音樂的時候,我忽然覺得我哪裡也不想去了,我就想靜靜地坐在那裡聽,我知道我找到了我最熱愛的。但是那個時候我不會唱歌,我唱歌很難聽,我也不知道為什麼,我就在幫助全勝老師寫一些文字的東西,我當時想如果我不會歌唱,那我就讓我的聲音用另外一種方式去流淌吧。

 

HAYA 樂團在2006 年成立,在那個時候,有了第一張專輯《狼圖騰》。我就為《狼圖騰》裡面的每一首歌,寫我喜歡的文字。

 

我記得在錄專輯的時候,有一天晚上,大家都泡在錄音棚裡邊,然後我就在那裡跟大家一起,聽他們在玩音樂,玩到後半夜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,就像一杯水一直在搖它,它是渾的。可是越到了晚上,它越來越沉澱下來的時候,大家開始進入一種即興的狀態,然後全勝老師彈著吉他,然後有人在打著鼓,他就這樣唱起來:“月光下……”

 

於是我就回應道:“鮮花在盛開,故事在風中流淌……”

 

就是這個旋律,一遍又一遍,他唱一句我應一句,那個即興玩了很久。等回過頭來我們再聽我們錄下來的小樣的時候,大家都很驚喜,全勝老師說:“原來我一直在找的歌手,她就在我的身邊。”

 

 

那天晚上我覺得我的心開始復甦了,因為我渴望了很久。在那天晚上,我的聲音終於出現了。我想那是迄今為止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一個夜晚。從那以後,全勝老師用了很長的時間、很多的耐心,一直等著我一點一點一點地成長。

 

簡單到極致的音樂,只留下靈魂和骨頭

 

HAYA 的第一張專輯《狼圖騰》錄完了以後,我們很希望有很多人能夠去聽它。可是在那個時候像這樣的音樂,能夠願意去用心聆聽的人,是屈指可數的。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們樂團,進入了一個非常低谷的時期,有的朋友,有的樂手,要離開的離開了,要回家的回家了,然後就剩下了全勝老師,剩下了我,然後還有吉它手希博。

 

那個時候我們感覺很孤獨,很寂寞,很安靜,我記得到了08 年的時候,我們整個人的生活狀態也好,我們音樂走的這條路也好,都已經到了一個低谷的時候,正好是08 年的奧運會。奧運會的時候北京就是一種沸騰的狀態,所有的人都像過節一樣,連路邊的燒烤麻辣燙都被關掉了,這個城市無比的干淨,忽然一夜之間就變了樣子,但是那種歡樂,那種節日的氣氛,好像跟我們的內心沒有什麼聯繫。

 

我記得當我們走在操場散步的時候,我們看著遠方的夕陽,看著天邊,那裡非常的安靜,非常的美好,然後全勝老師就說,我們錄一張專輯吧,就叫《寂靜的天空》。

於是就在這樣一個時期裡,我們開始了我們第二張專輯的創作,我們希望我們的音樂,把它簡單到極致,只留下靈魂和骨頭的那部分,然後用自己最安靜的心去唱。

 

在錄這張「寂靜」的專輯時候,我能夠體會到安靜的力量是多麼好,多麼強大,多麼美妙!安靜,讓我走向了一個通往內心的路。音樂,也指引著我走往了一個內心的路,認識自己的路。

 

 

這張《寂靜的天空》裡,有一首歌叫做《六字箴言》,我還記得我在錄這首歌的時候,我當時聽到它,它其實是一個民歌。民間的信徒們,每天念經去唱的歌,我特別喜歡聽,但是我怎麼也唱不好,怎麼也唱不出自己的感覺,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,我夢見的是一片黑暗,沒有景象,黑暗裡只有一個聲音,我能聽得出那就是我自己的聲音,可那個聲音是我從來從來都沒有發聲過的,都沒有唱出來過的,那個聲音在唱《六字箴言》,好聽極了。

 

我從夢中醒來了以後,我就趕緊抱著吉他,我在找那個調,我在找那種感覺,接下來十天的時間裡,我就像閉關一樣把自己關在屋子裡,哪裡也不去,連飯都忘了吃,就一遍一遍地再去練它,再去回憶它,再去唱它,直到我覺得好了,我把它錄下來,我交給全勝老師,當他到了工作室自己把這首歌錄製完成的時候,我記得那天是十二點多,他給我打電話,他說:“我聽著歌,我哭了。”

 


六字箴言, 2 46 秒剪輯,來自“一席”演講視頻

 

 

我想,當你的內心對一件事情充滿渴望的時候,而且用那種最純真的渴望,像孩子一般的渴望,去對待它的時候,它就會給你一個奇蹟,那個奇蹟是你努力了很長時間,嚮往了很久,它贈送給你的一個禮物,所以我就想,這個夢對我就是這樣的一件禮物。

 

後來我在每次對著,像今天這麼多人甚至更多更多的人,去唱這首歌的時候,我都能感受到自己內心的變化,有的時候平靜,有的時候緊張到心都要從嘴裡跳出來。所以每一次唱都會有些不同,我就想這是我要用一生去唱的一首歌,因為我這一生都要面對自己,都要解決自己的很多問題。

 

一張碟從成千上萬碟子中掉到了地上……

 

我記得後來,我們的那張《狼圖騰》獲獎了以後,我們有一次很偶然地,遇見了台灣金曲獎的評委之一范宗沛老師,我們在一起聊天。他說:“你知道你們那個《狼圖騰》是怎麼獲獎的嗎?”我說:“我們也沒有走後門呀,我們也不認識台灣那麼多人,我們從來沒去過台灣,我們怎麼會獲獎呢?”

 

他說,其實去評金曲獎,有成千上萬張專輯都堆在那裡,等著你一張一張去聽,所以有很多專輯你甚至是聽不到的,你沒有時間去把它們都聽完,​​然後那天晚上他要睡覺了,大家都工作很累了都要休息了的時候,忽然有一張專輯就從很多專輯的上面掉下來,“啪”就掉到地上,然後他這樣一看,哎這個專輯很特別,它白白的什麼也沒有,有一個凸起的標誌,上面就寫著「狼圖騰」三個字,他就撿起來聽。一聽他覺得很特別。他說為什麼我一直沒有聽到呢?原來在大陸還有這樣的音樂。他就和所有的評委們一起去分享去聽,他們決定要給這張專輯發一個最佳跨界音樂獎。

我們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,覺得特別神奇,後來就問全勝老師:“獲獎有時候真的好像一件偶然的事情。如果它不掉下來呢?”

 

然後全勝老師說,他想起一件事情,就在錄出這張專輯的時候,他背著這張專輯去五台山的菩薩頂看他的奶奶,他的奶奶埋葬在那裡。他奶奶生前是最疼愛他的,於是他錄了第一張專輯後,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他的奶奶。他說他一定要到那裡把那張專輯先送給她,他跪在他奶奶的墓前,對他奶奶說,這是你的孫子錄的第一張專輯,希望你能保佑它,你能保佑我們。

 

除了感受平靜,還應感受疼痛

 

因為《寂靜的天空》很受大家的歡迎,所以唱片公司的老闆就告訴我們,你們可不可以一直做這樣安靜的音樂?因為現在想要聽安靜音樂的人實在是越來越多了。那個時候我在問自己音樂是什麼,我們想,很多的時候,我們會說這一生我選擇了音樂,但是在和音樂相伴的這條路上,我有的時候感覺是音樂選擇了我們。音樂和我們的生命一樣,它是鮮活的,如果你給它規定了一個方向,如果你給它劃定了一個格式,它就會失去生命力,它就會像一灘死水,也許剛開始很漂亮,但是後來它會發臭的。所以你一定要給它自由,給自己的生命自由,讓你的音樂和你的生命一起去成長。

 

在我18 歲以前,我一直在青海海西一個叫做德令哈的地方長大。德令哈是蒙古語,叫做「世界」,那個地方很偏遠,但是非常的美,離自然很近,那個時候我不知道草原是什麼,因為我只要往外走一會兒,我就能看到草原,草原對我來說非常的簡單容易,到處都能看得到。

 

可是,來到北京以後,我能夠看到的,能夠經歷到的和以前再也不同了,你忽然覺得,你雖然生活在城市裡,但是你並沒有和草原失去聯繫,其實它一點一滴的變化,都在影響著你的生活,只是你不知道。

 

等回到草原的時候,你會發現你能看到草原越來越少,你能看到的,怪物一樣的機器越來越多,你能看到被煤染黑的羊群越來越多。很多人在因為各種各樣的方式放棄著自己的游牧生活。現在的生活方式,現代化工業,在向那裡蔓延,在侵蝕著那裡,很多牧民,其實他們並不知道,可是當他們放棄了自己的家園,去過城市人生活的時候,他們發現,他們沒有辦法去適應城市生活,他們發現走路的時候腳都會痛,因為草原上的地是軟的,他們說大不了我再回去吧​​,可是當他回去的時候,他看到的是消失的草原。

 

這使得我們的內心並不平靜,因為我們就是其中的一員,我們不知道我們該做些什麼,我們想,我們的音樂該怎麼樣,我們想遷徙是什麼,因為我的祖先,我的族人,千百年來都過著遷徙的生活,他們依水草而居,遷徙在這個地球上,他們像山一樣沉默,像草一樣謙卑,像鷹一樣自由,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我們和這個世界一起走向了荒漠。

 

候鳥遷徙,為了生命的延續,牧人遷徙,為了天地的生生不息,我們遷徙,要向著何方,這是我們在《寂靜的天空》之後,問自己的問題,也是問所有人的問題,於是我們有了第三張專輯《遷徙》。

我們認為,游牧民族與天地共生的智慧,不屬於某一個民族,它屬於所有人,應該讓所有人去分享、去知道,這裡的很多少數民族都在同化,蒙古人也在同化,也許有一天消失是一個必然,但是與天地共生,與大自然相處的智慧和財富,是應該被所有人分享和知道的。

 

《遷徙》有一首歌就叫《遷徙》,我們的專輯裡同名的歌叫《遷徙》。這首歌,它聽上去跟《寂靜的天空》比起來是天壤之別,因為裡面有吶喊,有很多焦慮,有很多躁動,有很多讓你聽上去不是很舒服的聲音。因為我們除了感受到平靜,我們還應該感受到疼痛。那種疼痛,不是因為失戀,不是因為今天一件不開心的事情,是疼痛讓你感覺到你就是從這個地裡生出來的,你和這片土地、和草原、和大自然是生生相息的。當它痛的時候,你也應該感覺到疼痛。我們本來就有這樣的能力,只是我們把它遺忘了。

 

當這張專輯錄出來以後,把唱片公司的老闆給震撼到了。他不知道我們從《寂靜的天空》到《遷徙》,會有這樣的轉變。

 

你的內心,就有純淨而巨大的能量

 

我們把這張專輯錄得非常現場,我們希望以後我們能讓我們的CD ,和我們在現場的演出是一樣的。可是就在我要到現場,把《遷徙》這首歌演給大家的時候,問題出現了。

 

還沒有演,排練的時候問題就已經出現了,我唱不了,我唱得非常的空洞、蒼白。全勝老師說,你心裡要有,你要感受到,你不要一到排練一到演出,就把那樣的一種感覺給忘了。可是我就是找不到,我覺得自己太渺小了,我怎麼了,我又進入到那種不會唱歌的狀態裡了。

 

有一天全勝老師把我揪到操場上,那個時候我記得是春天,北京刮大風的時候,我頭髮就梳得很鬆,所以風把我的頭髮吹得亂七八糟的,特別難看。他把我放到操場的主席台上,他說:“你現在就在這裡給我唱《遷徙》。”

 

我當時就傻了,那是大中午,然後太陽,大風,冷的天,還有捲起來的那些塵土。操場上還有別的學生在上課,很多大學的學生還在上課,我說我沒有音樂,我沒有伴奏,我沒有樂隊,沒有這個那個,反正我就在找理由,我站在那兒,我說我不唱,我害怕。

HAYA 樂團創始人全勝、主唱黛青塔娜

 

 

他說不行,你必須唱。他就一直逼我。他說你現在就必須讓自己看到,讓自己感受到你能感受到的,感受到你所寫出來的。我說:“好吧。”然後我就羞答答的開始了,在那個舞台上。所有下面的大學生,就很好奇地看著我,什麼人在上面亂跑,兩個臉蛋都吹得大紅大紅的,就跟瘋子一樣。

 

剛開始轉兩圈,就不行要往下跑,然後他把我趕上去,我就一遍一遍地去感受,我感受那種吶喊,那種抵抗,那種無奈,那種後悔,一切一切所有的情緒……去想像我面前的大地在裂開。我不知道唱到第幾遍的時候,忽然安靜下來了,我看不到那些大學生了,我也看不到那個操場了,我進入到我自己的那個世界裡,我開始忘我地表演,忘我地歌唱,當我一個人在舞台上,在那個水泥的舞台上,把這首歌唱完的時候,全勝老師說:“好了,我們可以回錄音棚了。”

 

我那一路上沒有說話,快進錄音棚的時候,我跟他說了一聲“謝謝”,因為我忽然發現,其實我一直要面對的是自己的內心,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感覺,其實你的內心,有一股非常純淨的能量,那個能量很強大,在你出生的時候,你已經與生俱來了,可是當你出生以後,你會經歷很多,你會接受很多教育,你會有很多看法,很多邏輯,很多思維,一切的一切,還有情緒的,它們會把它一層又一層,包裹得嚴嚴實實。我那時候覺得,我要做的就是把那一層又一層沒有必要或者其實根本不存在的幻想,那些東西,蒙在上面的東西都剝離掉,和自己的內在,和自己那個本就很輕盈的內在連接。你一旦能跟你的內在連接在一起,誠實地面對你自己的時候,你就會發現無窮的力量,無窮的能量就在這裡,你不用到處去尋找,它就在這裡,淨土就在這裡,美妙就在這裡,寧靜也在這裡,只是需要你用一生的時間去恢復它,去記憶它,去學會認出它。

 

 

最後這個世界上什麼都不會剩下,只有風的足跡

 

後來,我們就演出了一場又一場,主題叫做「遷徙」的音樂會。我們在草原上經歷了最壯觀的一次演出,那是我們覺得此生只有一次的演出。我們到了呼倫貝爾,我們是唯一被邀請的嘉賓,去做一個專場演出。我們在半山腰上搭起了一個舞台,舞台後面是一萬多匹駿馬,散落在草原上的時候,你會發現草原有多麼大,因為它們變得非常的渺小!

 

我們以天地做背景,一萬匹馬做背景,去唱歌,去演奏,去跟那裡的牧民分享我們的音樂,那是我們有生以來覺得最美妙的一次旅行,最美妙的一次經歷。

 

後來我有一位台灣的朋友,他帶著他十五六歲的女兒,也在草原上,他們走下山坡去看那上萬匹駿馬,忽然發現有一匹馬安靜地死在了一條河邊。當時那個小女孩說的話讓我很震驚,她說:“我覺得它就應該這樣死去。”我很吃驚,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話。我想這就是我們走在地上接地氣能夠帶來的收穫吧。

 

後來我們很高興,這張專輯也獲得了台灣的金曲獎,最佳跨界音樂獎。

 

在草原上的時候,你會發現很多很多在城市裡不會發生的事情。草原上除了野生動物以外,很多牧民會養自己的牲畜,但是母駱駝、母羊,有的時候會因為一些難產的問題,拒絕撫養自己的孩子,這個時候牧人們就會領著小​​羊羔,走到它們的媽媽身邊,然後非常安靜地跟它們唱歌。


為母羊和駱駝唱的歌,來自“一席”演講視頻

 

 

他們就這樣一遍一遍地唱,然後你就會看到駱駝的眼睛,馬的眼睛,眼淚就像雨水一樣大,一滴一滴地往下流。它哭了。這時候你把它的孩子帶到它的身邊,它會接受它,它的母愛被喚醒了。

 

我想音樂,人,大自然,這是一個最好的解釋,我們會有一個習慣,我們到一個地方的時候,我們要跟那裡的山打招呼,在青海很多山都有它的名字,我們還要跟那裡的土地、水、小草,摸一下,打個招呼。

 

我記得我們在拍我們樂團的第一部MV ,《青海湖》和《狼圖騰》這兩首MV ,我帶著大家去了我的家鄉青海,因為那裡有一片特別美麗的湖叫青海湖,然後我們有一首歌也叫《青海湖》,我希望把我們的影子,把我們最美麗的年華,能和青海湖留在一起,可是當我們到了西寧的時候,西寧一直在下大雨,七月份,那個雨就下個不停,已經下了三天三夜,然後還在嘩嘩嘩嘩地下。可是攝製組、還有大部分車隊已經從蘭州坐飛機全都到西寧了。

 

全勝老師問我:“怎麼辦呢?”雨下個不停,我看著天想一想:“不管了!也許這就是老天送給我們的禮物吧?”

 

在上路之前,我們點了香,敬天、敬地、敬我們的祖先。然後我們就冒著大雨出發了,當車駛過日月山的時候,雨水越來越少,陰雨天的雲層壓得特別特別低,你就會發現那些雲開始裂開,裂開以後你往上看,就會有特別特別藍的天,一道一道一道的露出來。雨快停了還在下一點雨的時候,有陽光,就像舞台的追光一樣,灑在大草原上,一束又一束,特別特別的漂亮,於是我們就停下車一路開始拍那種藍天、光柱、烏雲、墨綠色的草原交織在一起的那種景色,無法形容的美。

等我們一路拍拍到青海湖邊的時候,已經是傍晚了,天空所有的烏雲都散去了,就剩下從西邊一直到頭頂的晚霞,然後那晚霞鋪在湖面上,青海湖就像琥珀一樣漂亮,我們特別特別感恩,我們走的時候我對著青海湖虔誠地磕了三個長頭,我真的很感謝它給了我們這麼美妙的禮物。


青海湖 MV 4 53

 

 

我今天演講的題目叫做《風的足跡》,為什麼叫「風的足跡」,因為我腦子裡一直有一種畫面,我覺得生命,只是長長的旅途中小小的一個結,有一天,也許我會消失在一個光的深處。但是我們要知道我們的悲喜。悲喜是一團迷霧,如果誰能穿越悲喜的迷霧,誰就可以看到寂靜的花海,而寂靜的花海永不凋謝,而到最後這個世界上什麼也都不會剩下,只有風的足跡,一切都會隨風逝去,山留著風的足跡,石頭留著風的足跡,我們的臉上也有風的足跡。


風的足跡

 

HAYA 樂團的「HAYA 」是蒙古語,它的意思是邊緣的意思,因為我們喜歡邊緣的那種狀態,因為在邊緣是像徵著自由。有太陽升起,而且邊緣無限地伸展,有無限的可能,我們希望我們的生命,就像邊緣一樣,伸展,自由,在充滿未知的這條路上,我們可以誠實地面對自己,走在音樂這條路上。

 

小編:音樂也擁有生命,最安靜的,最動人。與你分享~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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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  

溫暖是改變一切唯一的途徑

純粹是快樂原本的樣子: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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